聽見鬱金香

即使在這麼狂風暴雨的日子，你們就是我的陽光。生日前夕體悟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生課題，然後看到這首詩，多麼適切！三十三，活著，才能一直重新定義自己。

謝謝。

今天是艾可老師最後一天上班，是小娃最愛的艾可老師。

托兒所去年底遇到財務困難，將很多照護員的合約改為彈性時數，先是解聘了一些，後來又漸漸得以不續聘的方式放走了很多資深員工，接著加入許多年輕的新面孔，來來去去烏煙瘴氣，一直到家長出面抗議才稍微平息。本來慶幸沒有影響到小娃的班，始終是同樣的三個老師，又這樣安逸苟且地過了一陣子，結果該來的躲不掉。艾可老師今天約滿不再續約，雖然和我們住在同一個社區，但以後怕是再也不會這樣經常照面，我想著覺得心裡很煎熬，今天送別和其他家長老師一起哭得稀哩嘩啦。

結婚之初跟p先生約法三章，說有了孩子之後什麼都可以變，就是旅行這件事情不可以放棄。大概是當年發誓有點太誠懇用力，今年跩著小娃，一路從雅典、亞特蘭大、紐約、東京、台中、台北、柏林、首爾、台中繞了一圈又回到阿姆斯特丹，休息一週接著要去Dusseldorf小週末，然後又要行李收收去希臘過聖誕，這幾天還在估量能不能回台灣過年。我承認我們有點誇張，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不要懷疑向宇宙許願的力量。

去年的這時候我還挺著肚子，站在椅子上拍p先生花了一年寫給我的卡片，p先生當時對於我這樣率性的爬上爬下非常緊張。今年的這個時候剛忙完小娃晚餐、洗澡，終於把累倒的她送上床。p先生果然因為去年已經把贈禮的quota用完帶點歉意的跟我說沒有禮物的想法，暫時就用之前送的戒指替代，其實也無所謂，我只是有點吃驚一年這樣就過了，新手媽媽忙著計算寶寶成長的進度，一週週觀察，卻忘記那些週數也實踐在自己身上。只有產後開始大量冒出的白髮，才會偶爾提醒自己，也是這麼點點慢慢的，老著。

我在生日前夕想起朋友好幾年前留給我的話，特別又把它找出來，並違背交代的翻譯給p先生聽，朋友說：「以前啊，總覺得妳會和那種高大帥氣，一表人材，才華多到滿出來的人在一起。大概是白襯衫打領帶，商場菁英那種形象 (可能因為妳念行銷吧 XD)。後來看著看著，越覺得P先生這樣，有點傻氣的執著，憨憨的，真的很好...... 這妳可千萬別翻給他聽啊 :p 感覺妳和他一起，P先生追在亂跑的小鬼屁股後面跑，還被自己的小孩打頭，或是妳們倆牽著手一起變老的景象，鮮明而清楚得多。」我翻譯這段留言給p先生聽的時候，不誇張，他正跟在暴衝的小娃後面爬，小娃一個轉身，啪的一下把他的眼鏡跩到地上，p先生頓了一下，笑笑的說，「喔，掉到地上了。」然後和小娃兩個人相視燦笑。我忍不住想這肯定就是秘密的力量，是宇宙應許了我和朋友下的訂單，所以我得以用這樣映照想像的生活方式度日。

[本文同步刊登於荷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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