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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生活落入常軌,前進的節奏是很可怕的。坐在這邊打周記的當下,甚至有點想不起來星期一的我到底在忙些什麼,總之該當閱讀的文章一整個按照進度的推演著,辦公室的文化開始往輕鬆的那個方向去,偷空去看了場電影,意外的把我拉回那些已經看起來非常模糊的熱情,而阿姆斯特丹的秋天,終於開始下雨。

我好想你。

瑞先生是個中午需要吃熱食的德國先生,梅格是中午沒事其實不太吃東西的外星人,辦公室其他相對於我們的舊人,不論國籍文化,都已經相當順利的落入荷蘭人中午只吃生冷三明治的習慣,瑞先生於是非常熱情的號召我加入自助式午餐的行列,我們兩個從上星期末開始,自超市買了土司、抹醬和其他可以夾在其間的東西,以為就算要吃三明治,也要有質感的吃著,而開始午間自製輕午餐的習慣,效果奇好,那音樂開著大聲,配合著節奏切番茄撥生菜的歡愉,自然的把我們零七小間,轉換成午餐集散地,本來十分鐘就解決的緊張,被我們兩個聯手弄成至少三十分鐘的笑談,大家擠在一起隨便說著和研究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題,一邊隨便點菜說是下個禮拜要吃水煮蛋和馬鈴薯沙拉。瑞先生真是個好人,雖然他一直以每兩小時一根菸的速度誘惑著我加入。

上周末和瑞先生一起去海牙找瑪小姐,還有瑪小姐正在和博士論文做最後奮戰的男朋友巴特先生,是很愉快的時光,非常不趕時間的散步,閒談著現在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的話題,邊抱怨荷蘭不可思議劣質的服務產業,(真的很誇張),邊盤算著將來還要多去幾趟,為數不多的照片我放在相簿,全都出自瑞先生,因為那天梅格真心迷戀著魚眼相機的好處。

而阿姆,總算是克服了全球暖化的彆扭,邁入正常秋季該有的規格,好比下雨閃電颳風個沒停的那種,典型的、典型的阿姆斯特丹。因為不想被上次造成我腳傷至今未復原的騎士得逞,是輸不起跟不能被打敗的死個性使然,就算傾盆大雨也照樣雨衣一披輕鬆上路,是濕到牛仔褲一路滴水到下午都還沒乾的傾盆,是那種咬著牙,說什麼都要征服騎車障礙的堅持,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樣,是在跟誰競爭和輸不起什麼,至今都不能理解,只知道就是這樣子的。一路默默進化到可以在人不多的窄巷,邊騎車邊講手機(不是個好習慣我知道),因此,就算鎖腳踏依舊因為手殘總是要花上半天,就算前頭燈已經被快速被盜(為什麼兩歐元的東西也要偷),腳踏車之於我的日子,是會繼續前行的。

還有終於剪了頭髮,雖然價錢一樣但是台灣人的技術果然比較好,Benny大師,我以後再也不會背叛你了(跪),歐洲人的前衛風格真的不適合我隨時都要爆炸的亞洲髮質阿,那位先生異常專注的為我服務了兩個小時,我看著兩邊長短相差五公分的髮梢,尷尬的告訴他我對對稱性有某種程度的迷思,可不可以讓左邊跟右邊長得一樣,抽象的現代髮線我不是很能理解。設計師於是無奈的又拿起剪刀,才知道原來這裡的美髮沙龍也是可以營業到半夜十一點鐘,還有並不是所有拿著剪刀看起來很專業的人都可以稱之為美髮設計師,尤其是當他們摸到扁平頭會驚呼一聲,哎呀這是甚麼東西,的時候。

說些別的。

發明遠距離戀情的人,真該被頒予莫名其妙無用諾貝爾心理學組首獎。才在說著美好的夏天,才談著可能美好的秋天,才算數著終於可以將苦痛升級的日子,是伴著外頭沒停的雨,止不住的眼淚,於是鬆懈了所有逞強和堅定,瑞先生拖著我去喝了整晚的酒,人生首次抱著馬桶吐的新奇,卻怎麼也壓不住不明所以的悵然,是怎麼了呢,這些碎片飛逝的深情,是怎麼了呢?又到了時候,得學會拍拍屁股轉身的優雅,是怎麼樣,才能做到這樣子的瀟灑。

爛透了我說,跟天氣一樣,被現實打敗的用心,爛透了,我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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