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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個陰錯陽差,又回到英國重溫節慶氣氛,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那快土地,直到又晃過熟悉的店家,在有番茄豆子的香氣中醒來,嚼著奶油餅乾配熱茶,我好想念。

最初是想給自己放個假,從亂糟糟的生活步調中抽離,然後幻想當年尾的數字換成九,新年睜眼的那刻,一切都會變得不同,只是論文的進度嚴重落後,怎麼樣都是個心虛,於是和所有曾經青春的孩子一樣,自以為的拖著所有文獻去度假,下場果然是日益嚴重的罪惡感,在就要回阿姆斯特丹的前三天才終於下筆動手寫了些甚麼;只是在宿醉和狂歡中間的脈絡果然不會清晰,現在回頭重整那時候的文字,怎麼看都比較像後現代的拼貼,比畢卡索的人像更複雜些。

路上的血拼人潮殺紅了眼,我果不其然落入英倫生活模式,是咖啡店一間換過一間,盯著路人就可以打發一下午的步調,相聚的朋友都嫌我莫名其妙,幹嘛大老遠跑到倫敦度假,明明是個節奏比阿姆斯特丹快許多的城市,我卻閒散的比地中海地區還誇張,亞尼斯先生返鄉之前來找我喝了杯酒,看到我急忙忙的穿著黑色大衣走來,給了我好大一個擁抱,說是幾個月沒見我還是一樣,老是簇著眉頭像是天空下一秒就要榻下來;然後是蘇女士、陳小姐、還有迪塔姐姐的聚會,都是些不曾出現在部落格的神秘人物,是MSN好幾個月才會挑出一次的對話窗,只是每個人輪流搓著我頭,邊懷念著黑色長髮,邊不經意的說些勉勵的話,我都噙著眼淚表現堅強,怎麼這麼溫暖阿大家,面對像我這樣任性的傢伙,這樣跑到人家城市也不先通知,卻硬要約出來的難搞傢伙,怎麼這麼寬容阿,親愛的你們。

要像2008說再見的那個晚上,我和老朋友新朋友,從城裡的四面八方湧向倫敦眼,是生平第一次在這跨年,果然有傳聞中非常美麗的煙火,和無比擁擠瘋狂的人潮。以及怎麼樣都擠不到的集合點,我和迪塔小姐兩個人搓著手,自帶啤酒暖身,又叫又跳的給彼此擁抱之後,幾乎是奔跑著回家,P先生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我,說是非常認真的許了新年願望,我在電話這頭滿是問號,新年可以許願阿?親愛的,不是應該拿來寫新年計畫的嗎?怎麼著甚麼努力都還沒有付出,開春第一天就要老天爺給甜頭,被我潑了一桶冷水的先生非常沮喪,悶悶的說他的願望是希望我過得開心,傻孩子,這種事,不是用希望就有的阿。

變成09年的頭一天,和倫敦帥氣的說著再見,拖著依舊空蕩蕩的行李廂(竟然完全沒有血拼!?),我又回到北極冷氣團南下,而冰風冷冽的阿姆斯特丹,回程的飛機上我一直在想,以前住在蘇格蘭的時候,每次出去玩,回到城市,躺在貧瘠卻溫暖的公寓,都會有一種好放鬆,彷彿回家的錯覺,怎麼每次回阿姆斯特丹都壓力很大阿,焦慮到在候機室,一直希望班機誤點,是環境不同、人不同、還是我不同了呢?

如果跨了個年,可以許下甚麼心願,我想要新的一年,不要再抱怨了,當初搬來這裡,也完全是個心甘情願興奮異常的阿,如果沒有全心全意地好好住下,又怎麼可能把這裡變成第二故鄉呢?我,是這樣跟自己說的,那麼新的一年,這個被我誤會委屈很久的城市,還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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